《征程》 难忘1959年

难忘1959年

 

五所  张庆荣

 

吃饭看病,人之所需。19592月,我厂有十多个人先后入驻海晏。厂机关李荣光带着一名炊事员,住在县委小院自己搭的帐篷里,准备组建第一个食堂。等待办医院的十来个人则住在县委书记的宿舍里。月底,老首长李觉从兰州来海晏,到工地施工现场视察,了解施工进展,安排人员进厂。他接见了我们,嘱咐我们安心草原,努力工作。

随后,医院院长到了海晏,告诉我们,三月初有医护人员上来,要在320号开院。我们都盼着这一天!医院院址在三角城遗址西面约400米的山脚下,建筑单位砖厂的旁边,一栋二层的楼房。高高的土墙围着,形成一个院子,院内有些平房。院外,有劳改队建的两栋草房。这里就是未来的医院了。除了垃圾别无它物,可以说白手起家。试想,病员和职工所需物品,样样俱全才能开院, 工作量之大,可以想见。20天内,仅装车卸车和安顿物资,就够忙活的了,何况还有大量工作等着做。困难虽多,但大家热情高,干劲大,工作不分份内份外,团结协作,互相配合。

那时,221厂刚开始筹建,什么都没有。医院要解决问题,也找不到渠道,一切只有靠自己。一个一个地克服困难、解决问题。

没有水,就到一公里外去取河水。到河边根本就没有路,山地坑坑洼洼,取水跌跌撞撞。护士们两人抬一桶,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就这么坚持着,自己解决了水的问题。 

没有柴,就捡牛粪来烧,解决做饭的问题。因为海拔高,饭本来就容易夹生。烧牛粪,更不容易做熟。那青稞面馒头粘粘糊糊的,实在难以下咽。即便这样,四十多口人吃饭,牛粪用量很大,还往往供不上烧。我们看到盖房用的灌木条,估计山上有灌木,就爬上团宝山寻找灌木。山上的小灌木稀稀拉拉,长得不大,但有它就能解决做饭问题,大家很高兴。从医院驻地到山上,来回约有十公里,单靠几个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就发动全院职工,上山砍柴。因为高原缺氧,平时走路都喘气,参加劳动更不易,但大家都争先恐后要求去。有个石大夫,身体虚胖,体质很弱。她背着一把小灌木,到家了就只剩一根。其实,一根也能压垮她,她脸色发白,体力不支。我敬佩医院的女士们,能吃苦,特别是新参加工作的年轻护士,工作不挑拣,敢为男儿先。无论干啥,都尽力而为。她们是女中干将穆桂英。

生活好凑合,可没有电,医院的工作怎么开展?再难也得干,救死扶伤,履行使命。那时,用手电照明,由陈长贵医生主刀,就做过几次大手术。从一个病人身上取出了好大一个肿瘤,还从几个肠梗阻病人肚里拿出败坏的肠子。

一次,医院发现了肺鼠疫。人们一听就很害怕。但医护人员临危不惧,从病原到尸体处理,消毒,隔离,焚烧,掩埋等,都做的非常认真,防止了疫情蔓延,保证了厂内人员安全。

困难,不能阻止生孩子。扎根草原,开花结果,要在草原干一辈子。结婚生子,这是必然。但高寒缺氧,能否保证母婴平安?妇产科精心准备,认真操作,依靠手电、蜡烛照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婴儿安全诞生。这对妇产科,真正是闯关啊!为了纪念草原这第一个新生命,给孩子取名叫青晏。

在生活极度困难时期,粮食定量只有22斤,没有副食,也没有蔬菜。主要是青稞面、粗谷面,也有些麦面。吃到职工嘴里,恐怕不足20斤。吃不饱,大家对伙食有了意见,不免就怀疑有人多吃多占。管理员也很委屈,定量要不足。大家饿着肚子,带着浮肿,以虚弱的躯体,坚持上班。是工作,更是拼命,真正过着小车不倒只管推的生活。困难面前不低头,坚持工作到最后。我想,这就是221精神。

关心群众生活,稳定职工队伍,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吃饭问题。我们漫山遍野寻蘑菇,挖野菜,找角麻(人参果),找食物、渡难关。一次,发现不要粮票的饼干,共有二三百斤,属于高价品。虽然价钱高,也立即买回来。当时,民工私下买个小青稞馒头就一元,可见人们饿急了眼。

党委书记进医院,带来几个土豆,准备种试验田。如果成功,可以改善伙食,这是大家的期盼。由于晚上忘在室外,冻坏了。我们不灰心,决心搞试验,下湟源,找种子。农副处给了两头牦牛,支援我们犁地。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种上了试验田。不料,下了一场霜,茎叶冻坏了,但土豆还长成了。收获虽然不多,但也有助于生活,大家非常高兴!

当时,由于营养不良,很多人浮肿。我们估计青海湖有水就可能有鱼。问老乡,他们也说有,并告诉说在刚察县的布哈河入湖口,水浅鱼多,容易捕获。我们很兴奋,决心去打鱼。我本想去试试,但困难任务大家抢着干,我没去成。那是一趟苦差事,刚察县的布哈河入湖口人烟稀少,环境恶劣,而且没有打鱼工具。再难也不能空手而归,大家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们冒险去请视鱼如神的藏民帮助,好在那位藏民没动怒,竟然还给予帮助。虽然只是一支破筐,却也十分难得,帮了大忙。在寒冷的河水里,大家不顾一切,和鱼搏斗,终于不负重托,抓到了鱼。看到大家高高兴兴吃鱼,打鱼的人们眉开眼笑,甚感满足。为人民服务,甘愿吃苦奉献,这是当时人的精神。农副处长大喜,迅速组织打鱼队。但是,全厂职工只能尝尝鲜,根本不能满足需要。

困难时期捡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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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困难,坚持,坚持,再坚持,相信困难是暂时的。等待,盼望,坚持,我们终于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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