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率真任自然
——潘新华其人其书
徐 传 法
在书法传统里,人与书之关系无疑是互为一体的。历代书家多有论述,却鲜有人阐释明白。事实上,颇具个性的书家及其书风无不鲜明地诠释着二者之间的共生关系,其实无需言表,书家内在的精神状态及审美情怀,全然通过其书作呈现出来。所以,无需阐释,面对书作,只需意会就够了。
潘兄新华是一位颇具个性的书家,由人及书,以书识人,在潘兄身上,可谓知言。其人,生性率真,其书,灼灼其华。
潘兄为人率真耿直,快人快语,常常“越名教而任自然”,且好仗义执言。对于看不惯的事、看不上的人,常常直抒胸臆,不留情面,表现出一派浊者自浊、清者自清的气度,让人叹服。这在人人甘做乡愿的书法环境里,尤为珍贵。生活中的新华亦多特行,点点滴滴折射出异于他人的个性,细思虑,他果真有为一杯酒放弃身后名的率真,不拘小节的自然,处事维艰幽默对之的旷达。具备此等风度之人,其书作决然不会流入俗格。
潘兄学书,异于寻常,浩浩经典,只慕章草,心无旁骛。因专心一体,成就卓然,章草的艺术之美被潘兄展现得疏朗有节、淋漓尽致。究其缘由,莫不外三。其一,率真的性情,聪慧的头脑。性情如是,自然留于笔下,没有笔短意长的禁忌,坦坦荡荡,无拘无束,笔画的多少、奇正、粗细、长短一任自然;结体的借让、展放、紧结、安正自出机杼。其二,隐堂先生教诲。潘兄自学书不久,即受教于章草大家陈巨锁先生,耳提面命,受益良多。新华一边在历史章草大家张芝、皇象、索靖经典法帖中细心领会,融会贯通,一边于陈先生独具风格的章草中汲取养分,为我所用,很快形成了自己的面貌。其三,戏曲武生的出身。潘兄青年时期上过台、演过戏,做武生行当。武生要求身手矫健敏捷,内行的说法要漂、率、脆,看起来干净利索,打起来漂亮,不拖泥带水。这些矫健、灵活的特点无不与书法艺术相暗合,真谓“天下无物非草书”,况且,戏曲与书法作为中国最具典范的传统艺术,有太多相似之处。潘兄书艺能有今日之成就,全在意料之中。
观潘兄章草,用笔疾徐有致,节奏明快,翻转自如,却笔笔入纸,观之赏心悦目。其结体展放收缩,有正有欹,有稳有险,字字鲜活,如同“含熏待清风”。其取势似在“有序”和“无序”之间,既有字字之间不作连绵势的团结,又饱含蓄势待发、雷霆万钧的张力;章法多做纵势的跳跃,横向的穿插也往往不主故常,看似平整,却多有跌宕之意。
“笔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新华兄书法尤甚。这自然契合了书法传统。所以无需阐释人书关系,只需解读作品。由潘兄书作,知其书自然,其人率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