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白空间结构中突围
刻碑,刊石,凿木为匾曾是古人乐道的匠事。它始终是书法艺术的余脉,攀附于书法艺术之上,且成为前人笔墨轨迹的记录,至今仍留有前贤的气息。
无论刻陶、刻铜、刻木、刻石等,都是艺术家凭借自己的艺术匠心完成的二次艺术塑造,而成为华夏翰墨园地中的瑰宝,其表现的形式,皆囿于二维空间结构之内,仅仅是某种情感流动的陈述或记录。造像艺术的诞生,镂空技艺的发展,打破了二维空间的模式,使平面图像产生三维立体感和透视的效果。但是以往的研究,仅仅限于绘画技艺的探索,似乎与书写艺术很有隔膜。它只是美术表现的专利,而书法艺术始终在线条、结字构成、味道内涵中兜圈子,而忽略了更宽泛的艺术表现形式。
现代刻字艺术在纬度空间的变换,大大超越了原有书法线条表意、达性、知味的界线,成为了多意、多味、多喻表现的综合体,从而增强了书法艺术的表意功能,丰富了书法艺术的表现内涵,拓宽了书法艺术审美趋向的路子,而今与书法、篆刻三足鼎立。但就目前二十多年的发展来看,它还很稚嫩,做为一种独立的艺术表现形式,还是刚刚从母体中分离出来,仍固守着书法的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它会走进寻常百姓家。
现如今,马子和先生已进军到到这个领域,并在书刻界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可以说是有着探险意识和牺牲精神的,他在大学期间就擅长中国画,走上工作岗位后又主攻书法,按理说凭借这两手即可在社会上“混”口好饭吃——出名也快,来银子也广。但他却牺牲了这些资源,而陶醉于现代刻字艺术,像驴友一样开僻生涩的径道,去寻求无限风光。古人云:“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马子和先生对表达的主题有感而发,写真、写心、写情、写性灵,直抒胸臆,不落俗套。在长期的艺术探索中,他能自如地借鉴姊妹艺术,巧妙地融入绘画语言,博观约取,厚积薄发,创作的艺术作品与众不同,风格独特,实在是难能可贵。
认识马子和是在曾翔先生工作室,印象中性格可用“执着、朴实”来概括。说他执着,是其对书法,对刻字艺术的痴迷;说他朴实,是他言语不多,问询辙深,大有招架应对之嫌。我目睹过他临习经典碑帖的情景,其认真程度似有雀儿落在头上也全然不知的感觉。也分享过他书法创作之后的喜悦心情。更倾听过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现在看来,他的质朴是一种城府,是以出世之态度窥避凡尘,在艺术的堂奥里禅悟真谛。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刻字作品中不管是篆书、隶书、魏碑、行草,均能得体达意,表述性情,充分反映出他传统文化功底与现代审美意识的融会贯通,这不是一般艺术家可以做得到的。
古人说:“墨之量度为分、白之虚净为布”。 当白纸落墨,在证明了字体的准确之后,结构更趋近于创造一种精神性,让黑白转化为美的境界。马子和先生的刻字作品,在主体线条的构成及黑白 “画”面意识的传递中,会意、象形、卡通的成分都很浓,具备着很强劲的艺术表现力。作品中其暗喻的成分,取法有汉画像及摩崖的痕迹,使其更富有欣赏力;主体线条的肌理,发于自然,利用朽木的纹理、崖石的叠压、片页石的脱落,构成木石残缺时细部的线型结构,在解构与重组中彰显出大自然生命的远古与厚重,令每一幅作品富有灵性,更富想象力。书画同源,书之道,精美在于运笔,巧妙在于布白,子和先生的作品境界令我们叹为观止!
品读马子和先生书法、刻字艺术作品,无论是小品还是巨制,均可以让我们感受到布白之巧妙自然,构图之新颖别致,笔墨之酣畅淋漓, 刀法之匠心独到,色彩之和谐沉稳等等,内容和形式达到高度完美统一,具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和艺术个性,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瞬间获得精神的无比快感和满足。而另一方面,从作品的构思、设计、雕刻、着色、装潢等处处隐含着其学养的理性表现和髙韵深情,也反映出马子和先生高尚的艺术情操和丰富多彩的艺术生活,以及他洒脱、自然的艺术风格。
行文至此,我们便深感马子和先生在刻字艺术中能取得可人成绩与他身后在绘画、书法的孜孜以求和艺术修养是分不开的。书为心画、字如其人。以马子和先生的博学、勤奋与笃实,相信他会在今后的艺术世界里将会有更大的突破 。
张新龙(著名作家 艺术评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