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侯广信

 

                        我所认识的侯广信

                                                 ——陈德胜

我和廣信兄認識三十多年了。那時我們在工廠工作。我和他都記得以往。我漂染工。他維修工。因為愛好文學的機緣相識了。夢想做詩人。經常交換看小曲小詩。後來他慢慢寫字多了,詩就。......
廣信兄性格直爽。說話毫不掩飾,倔地很。我的一首詩《土豆》他挺喜歡。寫好了送給了紅旗兄長。還刻了一方印,《土豆齋主德勝藏書》送我。90年我調到《詩神》後得知廣信兄用功更勤,立足於漢、魏、唐諸多名碑、名帖之上。筆耕不輟。日課連連,通過這樣磨煉他選擇了碑體。在書法創作道路上廣信兄有兩位老師,孫伯翔和翟潤書。我曾幾次打電話,廣信兄正在去往天津的路上,他是去看老師孫伯翔先生。孫伯翔的書法雄強古拙,形散神聚,氣質不凡。學生與老師的關係一定是精神氣脈上是想通,廣信兄也一定學到了孫伯翔做人的正直厚道,書法理論的精闢深刻。
一次,廣信剛搬了新家,翟老師知道後親自到他家裏,自己還拿了尺子量了位置要送給廣信一幅畫,當時廣信十分感動。與翟潤書先生的交往一定是廣信人生的最為重要的相遇,他找到了航標或燈塔,也許是找到一棵庇蔭的大樹和敞開懷抱的山脈。前兩年我曾寫過一篇短文,現重錄如下:
 
廣信這些年來是以書法見長的,現在,他的畫作也漸漸進入了人們的視野。我喜歡他的字,古拙、孤獨,充滿著禪機。他的字有一種原始的動力,也最能體現出他的性格,仿佛他的命運在舞蹈。在書法藝術上,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墨色框架。關於他的書法藝術,我將另寫文字,現在只談他幾幅畫。
廣信是從書法進入繪畫的,至於是書法催促著他畫畫,還是早在習書之初就有這個打算,我還不知道。但是我想,從書法過渡的繪畫,按廣信的深厚的書法功底和寧靜的心態來說,這是一條必由之路。他完成了,或者是一部分完成了用書法參與世界和解釋的任務,他還有用另一套系統來構築這個世界,那麼,繪畫就是水到渠成的了。
這是廣信的天命,或者說是使命。廣信的性格有些老派,在青年時期,他就具有老成持重的特點,三十年前這看似不適宜的言談舉止、生活狀態現在看來也成就了他的為人為藝之路。之所以我本文的主旨是通向往昔應該有這樣幾層意思:一是他繪畫作品的境界總是在強調古典,那種原生態、靜謐、簡約、空遠的世界,是廣信嚮往和依賴精神家園;二是他躲避時下流行的東西,有懷鄉感在裏面,似乎像朝聖的人,將心靈的聖地與現實宗廟融為一體;三是他所運用的技法,細密的皴擦、不刻意追求濃淡設計,與他心靈的主旨恰好重疊在一起了。
 
廣信的畫作是寫出來的,因為書法的印跡在他的血液裏太深刻了,在繪畫表現力上,那腕力、心力、行走的力量隨處可見。廣信好像喜歡焦墨,近看斑斑點點,遠看山水的逼仄、放達、敦厚之勢,讓人看來很安穩。
他的性格總帶有生命的禪意,這和他的作品是一脈相承的。廣信嚮往那樣的山脈,也一定喜歡在那樣的房子裏居住。我尊重這樣的畫家,廣信為人謙和寬容,在繪畫上率真務實。書法,是寫自己,同樣,畫面也是展現自己。他似乎不會偽裝,也從不好高騖遠。他的生活節奏很慢,正像他表現的主題,這片風景從不願意被打攪,靜靜地聳立在那裏,一百年、一千年的禪定,不易風化。
廣信的畫,乍一上眼有蠟筆畫的味道。當別人往前走的時候,他卻總在往回走。往前走是探索未知,相反,通向往昔,也是另一種未知。他想回到初蒙狀態,回歸本來的意義。這一點有點像他的老師翟潤書。翟先生的書法和畫作是一種放棄和對現實俗物的決絕,是人生大境界。廣信受翟先生的影響也逐步建立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符號。廣信的畫看似不修飾,實際上是有藝術大韜略在裏面,在不經意間回到了人生的大風景裏。
 
往回走,是天人合一,重新複歸到自然裏面。對歷史感興趣、對老莊膜拜的廣信,他的作品也是他精神的棲息地。從他的畫作裏面,我們總能看到一種精神在引領著他,這也許是世界本來的狀態。他對風景有重新命名的意味,他沒有把繪畫的基礎或者是定義放在眼裏,因為他的世界是有光源的,並有相對永恆的意義。
從而,我們看到了廣信所生存的世界,是那麼可靠,是那麼寧靜。他的每一幅作品,看過的人、讀懂的人再也不會輕易放棄了。
這就是一種記憶。其中有紅旗兄、雨津兄、立根兄及英明兄......
                                                

(陈德胜:诗人、艺评人、省电视台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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