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日报)
以印会友话家潭
王来和 | |
(2004-01-20 02: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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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突然收到家潭先生给我寄来的一本《孙家潭作品集》,是西泠印社出版的,装帧、印刷都十分精美。惊喜之余,当即展卷拜读,一股浓浓的墨香扑鼻而来。这是家潭近一年来完成的一本力作,此集不同于一般的作品集,是一部汇书法、篆刻、印石品鉴、印学理论、古印集藏等于一体的综合性集子。家潭先生为刻制的每一方印章,从印材的产地、色泽、材质以及印文的出处、古文字的撰择、创作的感受等都拍了照片和做了详尽的注释。这不仅对当代印学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启示,而且也为后人研究今人的艺术成果提供了方便。
家潭1948年出生于天津,世居沽上土城。《天津地方志》记载:“清末,沽上土城有杨家瓦房、刘家大院、孙家楼。”其中的孙家楼便是土城孙氏。当年的孙家楼,内悬大理院所赠“兄弟同科法元”横匾,外有“子孙拔贡为官”,可谓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受家庭文化熏陶,家潭自幼便喜书法、绘画。1968年,他响应政府号召,首批赴内蒙古支边。因有绘画才能,1975年被调入乌兰牧骑文化馆从事美术工作。1985年任察右前旗文物管理所所长。工作之余,家潭力攻金石书道之学。1986年,上海《书法》杂志举办当代中青年“书苑撷英”大赛,家潭的书法、篆刻作品双获优秀奖,是全国37名双项获奖者之一。1987年,年近不惑的家潭带着大草原的气息复归津门故里。
勤劳淳朴、热情豪放的草原人品质净化了家潭的灵魂,也锤炼了他的意志。使他在研究中国印学的道路上始终保持着一股韧劲。家潭曾用几年的时间将《故宫博物院馆藏古玺印选》和《上海博物馆藏印选》中的近千方古玺印摹刻一遍。1983年冬,著名古文字学家康殷先生赴内蒙古讲学,见到家潭的摹刻作品后赞叹不已:“于塞外北疆,有如此致力于金石者,难能可贵。”同时,家潭又能吸收秦砖、诏版、汉瓦、镜文中之精华,拓宽创作思路,从而形成了他无论以甲骨文入印,还是以钟鼎文入印,都能变化多端、风格各异。正如全国著名篆刻家杨鲁安先生所言:“他刻的甲骨文印,白文粗线条,神完气足,开风气之先,形成了个人的鲜明特点。”归根到底:“传统的基础上演变、发展,有根可寻。”
印章艺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缩影,自明清文人涉足印坛以来,方寸内容逐步由实用成为文人言志、抒情的载体。篆刻家的水平高低,除书法、章法、刀法外,更主要的是体现作者的文化修养。家潭深悟此理。从其书法、印章作品的内容来看,或择句于《周易》之乾卦、坤卦,或取自于《诗经》之小雅、秦风,或《论语》之为政、述而,或《老子》章句。这种以古经传入印的现象,在当代印人中并不多见,可见家潭读书之广深。
在内蒙古工作期间,家潭除余时读书、治印外,开始留心古代玺印的收藏、鉴定。调回津门后,又常来往于当地的旧货市场,继续收集古代印章。久而久之,逐步加深了对真伪印章的辨识能力:“古印真假之分,其实很简单,真东西看的多了自然会明了。”在辨别真伪之后,进而就是研究。其在《宋元无边栏押印钩沉》一文中,首次提出元代无边栏押印为蒙古官吏“达鲁花赤”钤墨按在世俗文书之上的专用押印的论断。《宋元的飞鸟形押》一文,在对元代巴思八字私印的考证中,对“市易”、“记室”等专用语印的考释都独具见解。这些观点都是家潭对古代印章收藏、考证的成果,也是对中国印学事业的贡献。
家潭热心公益事业,1998年西泠印社创建中国印学博物馆,他得知后,无偿捐赠古玺印精品23方。其后,西泠印社王佩智先生为其撰文“取土沽上,植根西泠。”值得一提的是,在甘肃省华池县革命老区,家潭又救助了5名失学儿童,被同行传为佳话。
著名篆刻家杨鲁安先生对家潭的印作评价很高:其一、注重理论研究,探寻古今篆刻之道。其二、追求纯真自然,真实不虚,天真烂漫。其三、20年的草原生活,造就了他气势恢宏、朴厚深沉的艺术风格。多年来古玺印的收藏与对甲骨文、金文、汉砖瓦等文字的研究,使其作品颇得书卷之气……
见书如见面。手捧家潭先生的作品集,尤如千里之外的他坐在对面,与我讲述着几十年来在创作道路上的甘苦和做人的道理。“心存大道,苦学力成。”值西泠印社百年华诞之际,我衷心地遥祝家潭先生为中国的印学事业再攀新高。
王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