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篆书说到“隶变”

从篆书说到“隶变” 
 
篆书演变、发展到了隶书,时间、空间很长很大,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是个大题目,是中国书法发展史上的“里程碑”,不能一笔掠过。要讲清这个题目,要力求有较为科学、系统的阐述,要让学书者看懂看清晰这个来龙去脉。

  首先“篆书”是个泛指,它包括大篆,如陶文、殷墟卜辞(甲骨文)、钟鼎文、石鼓文 ,所谓三代吉金文字等;小篆又称为秦篆,是指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命丞相李斯等人统一的汉字。1936年,著名学者顾廷龙辑《古陶文孴录》一册,后有几篇其他学人的论文,其中陶文保存较少,识读上还存在有一难度。甲骨文字经过清末王懿荣、孙治让、罗振玉 、王国维、董作宾、郭沫若等几代学人的研究,已成显学,人称甲骨学,可与敦煌学媲美。为什么要梳理一番,笔者发现有的人误把陶文、甲骨文单独“立项”,事实是应划在“大篆”范畴。甲骨文是商代篆书,是商代文字的代表。西周篆书名气显赫者如《散氏盘》、《虢季子白盘》等,东周篆书总体上看凝重浑穆、壮美厚实。相邻近各国之间的文字书法出现交揉、融合、渗透的文化现象,又逐渐形成地域性的特点,如秦系文字《秦公★》上承《虢季子白盘》下启《石鼓文》;晋系文字如《智君子鉴》以及山西侯马、河南温县出土的盟书文字;齐系文字多在字画中以圆点来装饰,如《陈纯釜》、《陈侯午敦》等;楚系文字如《王子婴次炉》、《王孙遗者钟》等。

  这里顺便提一下“鸟虫书”。鸟虫书发源于吴、越、楚,又播及蔡、宋等国,盛行于春秋战国之际。把鸟类、鸾凤、夔龙、虫蛇的形象做为文字笔画以外的装饰。而小篆是在秦系大篆的基础上进行简化、规范的“书同文”。李斯作《仓颉篇》、赵高《爰历篇》、胡母敬《博学篇》等用小篆书写的字体作为当时少年儿童普及文字的识字课本。此后秦始皇巡视各地,立石刻铭以歌功颂德,如《泰山刻石》、《琅琊台刻石》、《芝罘刻石》、《峄山刻石》等。

  从实用意义上论之,小篆比大篆趋于定型、简化,但结体还是比较复杂,而且笔画弧线写起来极为费事。所以,在民间一般性书写中普遍流行着一种比较草率急就的书体,始时称为“草篆”,实际上就是早期的隶书。隶书盛于汉,而在东汉桓帝、灵帝时期,隶书碑刻成风,形成了我国石刻书法的又一次高潮。常用的汉隶碑本近百本之多。

  数百年间,在楷书未形成之前,隶书是一种通行书体。它的称谓很多,佐隶、徒隶、隶字、隶文、佐书、今文史书等。西晋文字学家成公绥在《隶书体》一文中说:“虫篆既繁,草藁近伪,适之中庸,莫尚于隶。规矩有则,用之简易。随便适宜,亦有驰张,操笔假墨,抵押毫芒。”(此处“假”字当作动词用,并非真假之假。)这段话说明在当时隶书已为大多数民众所喜爱,比较适用,大行于世。

  从结体上看,西汉初的隶书带有篆书遗意,至西汉中期逐渐趋向成熟;而东汉隶书趋于工巧,结体上有长方形(接近小篆的长方形)变为扁平、横宽、笔画出现波磔(即今人谓为之波挑),形成了成熟的隶书。隶书因为是在汉代成熟、风行起来的,所以老辈书家习惯称之为汉隶。因而当今展览会上有不少隶书作品中偶尔见到有篆书遗意,这是正常的。一直到楷、行、草盛行,隶书依然为很多人喜爱,书体优美又富于变化。

  “隶变”的意义十分深远。它使中国的象形文字进入由点画组成的方块字,它把象形文字需要的弧曲线条统统变化为规整的点画波挑,字形由纵长变成横势的扁方形,这实在是人类文化的一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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